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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她叫“長安”的年歲里,13朝皇帝在此執(zhí)掌天下,周秦漢唐云蒸霞蔚??上?“一生一世”斷然是不夠的,他們將盛世榮華翻造于地下,于是這片黃土厚重得沒法揭開。
登上城墻,“悠然見南山”,腳底的喧囂會否也是千年前的模樣?千年前的大唐,眼前的城池就被劃規(guī)成了齊整的棋盤格,她10倍于今天的西安,她是世界上第一個(gè)集聚了百萬人口的大都會。
那些行走在朱雀大街上進(jìn)出城門的人們,會不會只是換了身衣裳?霓虹映照過來的那一刻,錯(cuò)亂地懷想。
被稱作“故都”的地方,都有謝幕的意思,但西安又是不甘的。藍(lán)圖里的新西安,被大手筆地描摹成“國際、市場、人文、生態(tài)”的樣子,一線奢侈品相挨的LOGO,在古城里挑動著人們最最物質(zhì)的神經(jīng)。
掰著饃,扔進(jìn)那鍋發(fā)了千年的老湯,西安人最樂道的還是這片黃土的掌故。誰的家里沒有幾枚銅錢或幾片瓦當(dāng),哪個(gè)鏡糕擔(dān)頭晃悠的木板招牌上不印著顏真卿或于右任的字,別小瞧了任何一個(gè)其貌不揚(yáng)、衣飾不鮮與你擦身而過的人,他們很可能藏著詭譎的斯文,不是習(xí)得一手好字,就是精通佛經(jīng)道義。
相望的晨鐘暮鼓,是守城的老更夫,它們敲出了新生,卻敲不斷血管里的生生不息。
那就“吼”吧———“八百里秦川塵土飛揚(yáng),三千萬兒女齊吼秦腔”。“那高亢激越的怒吼之中撕不斷、扯不盡的是幽怨沉緩的苦音慢板”,慷慨悲愴,響遏行云。
“大秦正聲”2000年,回蕩在秦嶺間、渭河畔,永遠(yuǎn)的石破天驚,永遠(yuǎn)的悲涼底色。在那場堂會上,我被它徹底穿透,跟著唱者一齊將整個(gè)身子投了進(jìn)去———那一刻,西安是可感的。
那就“吼”吧———壁壘森嚴(yán)的城墻里飛出了許巍、張楚、鄭鈞,飛出了對自由的向往,四方城成了中國搖滾樂的重鎮(zhèn)。
多年前,鄭鈞在上海的舞臺上光著膀子高唱《赤裸裸》,老天為這個(gè)西北漢子下起了酣暢的大雨。多年前,許巍在北京寫下了《我思念的城市》,他心中的西安“已是黃昏”,卻令他“一往情深”。多年后的今天,在西安的城墻上佇立,一個(gè)生活在“葉尖”上的人,一樣能明白“樹根”里的張楚和他的《西出陽關(guān)》:
“我爬到邊墻上,邊墻還很長,有人把話刻在石頭上;我讀不出方向,讀不出時(shí)光,讀不出最后是否一定是死亡……”
西安這座城有隱痛,因?yàn)樗型?;西安這座城有心勁,因?yàn)樗刑嗟耐隆?/span>